2011年4月8号下午,上海市公安局的报警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公,公安同志,杀人了,出人命了。我这里是上海绕城高速,刚才我开车来到匝道口的时候,发现隔离铁丝网上挂着一个赤身裸体的无名女尸,太吓人了,你们快来啊。”
听到辖区内发生人命案,公安人员火速赶往案发现场进行调查。而在看到女尸的一瞬间,法医主任阎建军却立马脱口而出:“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名女尸被抛尸了两次。”
那么,这个无名女尸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赤身裸体的挂在高速隔离铁丝网上?凶手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对她进行羞辱?法医主任阎建军又何出此言?他为何认为女尸被抛尸了两次呢?
公安在案发现场
4月8号下午5点钟,上海市一名司机驾车出游,顺着上海绕城高速,从北向南行驶,而当他一路来到通往湖州方向的高速匝道口时,下意识向两边的隔离铁丝网瞟了一眼,突然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路上。
因为他发现铁丝网上好像挂着一个看起来白花花的东西,离远了看不清,走近之后才发现,铁丝网上挂着的竟然是个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的女人。
只见她双目紧闭,面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之色,已经没有了呼吸,看起来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高速隔离铁丝网上,怎么会挂着一具无名女尸呢?
司机吓坏了,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说明情况。
铁丝网
上海市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性质如此恶劣的杀人案件了,所以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的法医主任阎建军同志,因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教学机会,因此,就带着徒弟们开车赶往案发现场。
到了地方后,阎建军发现:无名女尸已经从隔离铁丝网上,被转移到了地上,且现场已经被公安人员封锁,拉起了警戒线,严禁任何普通人出入。
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为了避免破坏案发现场,第二是尽可能避免传出流言蜚语,在上海市内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初步尸检结果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阎建军看着浑身赤裸的无名女尸淡淡问道。
公安拉起警戒线
“阎主任,您来了……”阎建军作为上海警界的传奇人物,办案多年,从无错漏,所以深得上海市公安人员的尊重:“阎主任,经过我们初步对女尸的尸检,基本确认她的年龄在20至25岁左右,身高约为1米65到1米7之间。
脖颈处有非常明显的环形闭合勒痕,且勒痕附近有表皮脱落,并伴有细微的皮革样化,完全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征,所以我们认为她的直接死因为被绳索、电线之类的物品活活勒死……”
尸检
阎建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观察起了挂着女尸的高速隔离铁丝网。
网上有铁刺,铁刺上有被暗红色液体浸染的痕迹,而且女尸被挂着的地方,网护栏和支柱已经全部被压弯变形,如果是被直接挂上去的话,变形的程度不应该有这么大,所以……
阎建军猛地抬头,发现现场的正上方,正好是G1501高速公路桥,那会不会是从上面被人扔下来,恰好挂在铁丝网上的呢?
阎建军
“死亡时间呢?确定了吗?”阎建军突然问道。
“阎主任,根据女尸的尸僵和尸斑程度,以及考虑到今年上海市夜间零下2℃的情况来判断,认为女尸最少死了10天以上,应该是10天到15天左右。”听到阎建军的话,法医急忙回答道。
“死了这么长时间吗?”阎建军盯着女尸怔怔出神,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阎建军猛地抬头,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她是被人在其他地方残忍杀害,然后抛尸在这里的,而且,这里也不是第一抛尸现场,她一共被抛尸了两次。”
案发现场
现在,摆在公安人员面前,当务之急必须解决的问题是,确认女尸的真实身份,只有搞清楚她是谁?社会背景关系是什么样子的,才有可能破获此案,查获真凶。
可是,女尸浑身赤裸,一丝不挂,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证据和信息,所以,只能先将女尸带回公安局,对其展开进一步的尸检解剖,希望能找到其他线索。
因为一个女人赤身裸体,被挂尸在高速公路的隔离铁丝网上,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所以公安人员初步判断女尸身份不简单,很大可能是有吸毒史的“瘾君子”。
因为在毒资问题上与人起了冲突,所以才被杀害,毕竟能有如此残忍手段的,也就只有那些六亲不认的吸毒人员才会去做。
女人吸毒
结果当法医对女尸开膛破肚,切开她的胃之后,竟然发现了尚未消化完毕的米饭碎屑,以及金橘和西瓜残渣。
除此之外,并未发现海洛因、大麻、摇头丸、冰毒,或者镇痛安眠内药物成分,基本排除了女尸是吸毒“瘾君子”的身份。
毒品
而根据女尸胃中食物残渣碎屑尚未消化完毕,也没有抵达大肠和小肠的情况,法医主任阎建军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她最后一次吃饭是在死前的4到5个小时,而金橘和西瓜等水果,则是在临死前2小时左右吃下的……”
尸检
可是,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但三四月份乍暖还寒,从理论上来说,水果市场上,根本不可能出现金橘和西瓜,因为西瓜一般是夏天成熟,而金橘则是到了秋天才会结果。
但女尸胃中又发现了金橘和西瓜的残渣,那就只能是暖棚培育出来的反季节水果。
因为在当时,反季节水果的培育量很少,物以稀为贵,所以价格很高,普通人家根本舍不得买,所以能同时吃得起金橘和西瓜的地方,就只有高档饭店、酒吧、夜总会和KTV等娱乐社交场所。
毕竟能出入这些地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根本不把钱当钱的角色。
金橘和西瓜
所以通过整合已知信息和线索,阎建军也差不多猜到了女人的真实身份:“这个20多岁的女尸虽然赤身裸体,一丝不挂,无法证明身份,但你们看她脸部的皮肤和妆容,是不是有种时髦的感觉?
尤其是她耳朵上还戴着金耳环,普通人家谁会带着这种东西招摇过市,不过,她的头发虽然看起来乌黑亮丽,而且又粗又长,可是却有很明显的接发痕迹,我数了数,大概接了120束左右。
但是,她接发采用的材料都很廉价,在美发沙龙里是没有的,反倒是在路边的理发店很常见,所以我认为,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时髦,其实是在掩盖自己平庸贫穷的生活,虚荣心很强。”
尸检
说到这儿的时候,阎建军顿了顿,指着从女尸胃里提取出来的金橘和西瓜残渣:
“那么,既然她的经济条件并不好,为何却会同时吃下2种反季节水果呢?因此,判断她很有可能是在风月娱乐场所里的小姐……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假定女尸生前是个从事皮肉生意的小姐,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在性侵结束后,因为嫖资没有谈拢,所以才发生了纠纷,导致故意杀人案的发生,那照这么看来,凶手基本可以确认为男性。
因为抛尸现场的上方是G1501高速公路桥,所以,推断凶手应该是个会开车,而且自己有车的人,毕竟现在不比以前,没有谁敢乘坐公共汽车和出租车抛尸,那也未免有些太危险了。”
陪酒小姐
这时,留在抛尸现场继续进行勘验探查的年轻法医,也向法医主任阎建军传来了自己的推理:
“师傅,我们刚才在G1501高速公路桥的护栏上,发现了泥土印记,大概有一人多长,与女尸的身高基本相符,所以推断凶手曾经将女尸横置在护栏上,紧接着推下护栏,正好挂在了下方匝道的隔离铁丝网上。
所以,我们确认凶手只有一个人,这并不是多人作案,之前您说,女尸被抛尸了两次,按理来说,抛尸是很容易被发现的,非常危险,
但他为何要抛尸第二次呢?虽然搞不清楚缘由,不过,想要在高速公路上完成抛尸,而不被当场发现的,那他就只能在凌晨0点到四五点之间。
只有在这个时间段内,高速公路上的车流量是最少的,抛尸行为不会被发现,因此,综上所述,就能得出一个结论:凶手的心理素质很强。”
尸检
对于徒弟的推理,阎建军表示高度认可,直接建议公安局:“应及时排查,市内的酒吧、夜总会、KTV等娱乐场所,对失踪半个月左右或长期失联的公关三陪小姐,进行重点关住和查访。”
对于阎建军的建议,上海市公安局当然是无条件信任和服从,所以马上就派出了刑侦办案经验丰富的公安侦查员,兵分两路,立即对娱乐场所进行摸排调查,确认女尸身份。
同时,直接调取G1501高速公路桥和上海绕城高速的监控录像,进行详细比对。
阎建军
4月9号下午,当公安侦查员带着女尸的照片,走进青浦区某夜总会时终于搞清楚了女尸的真实身份:
麻某秋,祖籍河南,年仅22岁,是一个陪酒女,私生活极度糜烂和紊乱,是出了名的“傻大胆”。
只要客户愿意花钱,那她就什么服务都愿意做,别人是不得已而为之,被迫沦落风尘,卖艺卖笑不卖身,但麻某秋是自甘堕落,什么都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公安检查夜总会
而根据夜总会的经理表示:好像是在今年3月27号吧,当天晚上,有个熟客来夜总会喝酒,指名道姓要让麻某秋陪酒,喝完酒就把人给带走,回家过夜,从此,麻某秋就消失了,已经有将近半个月联系不上了。
“知不知道,那个来店消费的熟客叫什么名字?”公安人员追问道。
“好像是姓谷,我们听麻某秋叫那人谷老板,但具体什么名字我们就不知道了。”
陪酒小姐
几名与麻某秋感情要好的女服务员回忆道:“当天晚上,谷老板和麻某秋喝酒划拳,打情骂俏,而且谷老板还时不时将自己的手放在麻某秋的身上游走揩油,麻某秋似乎已经习惯了,根本不阻止,脸上嘻嘻哈哈的,甚至还说一些荤段子来回应。
另外,这个谷老板出售非常阔绰,不仅点了价格昂贵的洋酒、进口饮料和零食,而且还专门给麻某秋点了一份水果盘,因为是反季水果的缘故,所以20片薄薄的西瓜和几个金橘,就高达60元钱,这是夜总会利润最高的食物。
因此,眼见谷老板对麻某秋这么好,大家可都羡慕坏了。”
陪酒小姐
这边,公安人员在夜总会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但在高速公路上查看监控的公安人员,却迟迟没有进展。
硬是通过肉眼,用一天的时间将长达半个月的监控视频看了一遍,一帧一帧的进行比对,把眼睛都熬红了,才终于发现了新的线索:
4月6号凌晨2点半左右,一辆挂着江苏牌照的蓝色POLO轿车,停在了G1501高速公路桥附近,然后就见司机下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了一个人形物体,从高速桥扔了下去。
紧接着,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就急匆匆的上车离开了现场。
蓝色POLO轿车
后来,公安人员拿着监控视频录像,到交管部门确认:发现这辆车的车主名叫谷敏,祖籍江苏高邮,是个包工头子,现在正在上海市青浦某工地承包工程。
而在确认凶手身份后,公安人员未免吃则生变,就马上拿着逮捕令,火速赶到建筑工地。而在看到公安人员的一瞬间,谷敏脸色大变,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连连摆手,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但公安人员却根本不听他废话,直接掏出手铐,拷在谷敏的胳膊上,将其当场逮捕归案。
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谷敏根本无从辩驳,只能老实交代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杀人抛尸的全部经过。
公安抓人
3月27号晚上,谷敏忙完工作后,就开车前往青浦某夜总会玩耍放松。他是这里熟客,每次来都要点麻某秋作陪,酒喝的差不多了,谷敏就给麻某秋点了个西瓜和金橘双拼水果盘。
看着麻某秋樱桃小嘴吃水果的魅惑模样,谷敏忍不住酒精上头,内心中一片火热:“小秋,今天晚上跟我回家过夜吧?”
麻某秋双目含春,扑在谷敏的怀中,嗲声嗲气的娇嗔道:“谷老板,人家才不跟你走呢,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才不去呢。”
谷敏没说话,只是摊开手掌,对麻某秋比划了一个“五”的数字,麻某秋感觉很满意,符合自己的预期,所以就和夜总会经理打了个招呼,上了谷敏的轿车。
发生关系
在谷敏的公寓中,二人翻云覆雨之后,麻某秋就慵懒的躺在谷敏的身上,向他索要“服务费”。结果没想到谷敏竟然掏出了一张50元的纸币,放在了她的手上。
麻某秋当即变了脸色,对谷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怎么不讲信用?说好了500元,现在给我50元是什么意思?给我500元,否则今天这事咱们没完,”
但没想到谷敏却死不认账:“什么500元?我啥时候答应你了?我伸出5个手指头就是500元啊?你少做白日梦,像你这种女人也就值个50元钱,现在拿着钱滚蛋,给你钱就不错了,少得寸进尺。”
发生关系
麻某秋顿时火冒三丈,光着身体就和谷敏厮打在了一起,但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是谷敏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就被谷敏正在床上,然后用双手狠狠地掐住脖子,不一会儿,麻某秋就白眼上翻,喘不上来气,最后脑袋一歪,一动不动了。
发生争执
谷敏见自己杀了人,心里害怕极了,他本来只是想给麻某秋一点教训尝尝,却没成想力气使大了,竟然把她给活活掐死了。
谷敏坐在床上,大口深呼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麻某秋赤裸的尸体藏进后备箱,然后开车来到京沪高速附近的一片茂密树林,然后将其抛尸到路边绿化带里,逃之夭夭。
但此后一连十多天的时间里,谷敏却惶惶难以终日,每次听到有警车路过家门口,都感觉十分惶恐,他觉得抛尸树林绿化带里很不保险,路过被人发现的话,那自己可就真的完蛋了。
抛尸
所以他在4月6号凌晨0点左右,就又鬼使神差的到京沪高速附近的绿化带里将麻某秋的尸体找回,准备二次抛尸。
然后开车晃悠了1个多小时,大概在2点半左右,来到了G1501高速公路桥,趁着四周没人,将麻某秋的尸体顺着栏杆,扔到了下面的匝道口。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寸,麻某秋的尸体竟然好巧不巧,挂在了隔离铁丝网上,谷敏心中后悔万分:“真晦气,越抛越显眼了,早知道还不如就让她在绿化带里躺着呢。”
高速公路隔离网
但他现在他已经没有胆子再抛第三次尸了:“也许公安查不到我身上呢?”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谷敏就马上开车逃离了现场。
结果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二次抛尸后的第三天,公安就找上了门,案情至此,真相大白。
公安审讯
因犯罪事实清楚,所以谷敏很快就被公安机关以故意杀人罪移交法院,提起公诉。
按照我国刑法规定,杀人罪最高可判处死刑,而谷敏杀人手段残忍,且两次抛尸,意图毁灭证据,逃脱法网,就更是罪不容赦,等待他的必然是法律最为严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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