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3700万也还不起！曾经敢惹董明珠的姚老板，年关还在被追债

2022年，两边曾经签订了《和解协议》，约定了观致西安的还款计划，且由姚振华和宝能投资连带担保。结果，钱还是没到账，到今年，还款计划全部到期，还是没见着钱，于是，广州瑞北再次把姚振华和宝能投资告上了法庭。宝能到底能不能还上钱，还有很大未知数。

文丨金融八卦女作者：邓碧萝小腰总

姚振华又被告了。

1月3日晚，瑞松科技发布公告：控股子公司广州瑞松北斗汽车装备有限公司就其与姚振华、深圳市宝能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保证合同纠纷向深圳市罗湖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并收到了法院传票。

图为瑞松科技发布公告

广州瑞北曾是观致汽车西安分公司的供应商，两边的诉讼已经持续3年多了。2022年，两边曾经签订了《和解协议》，约定了观致西安的还款计划，且由姚振华和宝能投资连带担保。

目前《和解协议》中债务已全部到期，广州瑞北向罗湖区人民法院起诉担保人姚振华、宝能投资连带偿付全部剩余债务3714万元并支付逾期付款损失等。

宝能到底能不能还上钱，还有很大未知数。

目前，宝能有8个重点专项资产正在出售，分别是总部深圳宝能中心、旧改项目， 前海优质项目、物流园资产包项目等位于上海、深圳、广州的8大资产项目出售。上述项目涉及商业物业、土地、商业综合体、旧改及优质金融公司股权等，评估价值超1000亿元。宝能集团预计在3-4个月内，回款约200亿元。

宝能集团在公告中称，有某项目已经签约；其他项目正在签约阶段、 密切洽谈或寻找意向方。由于项目体量较大，能否按计划推进存在不确定性，项目存在出售进展不及预期的风险。

还钱的事，得未来才能看到结果了。

1.

/被保安赶走，被讨薪员工打脸，

姚振华风光不再 /

上一次姚老板出现在新闻里，是7月份。

一开始，姚老板先发了个视频，说自己被保安阻拦，无法进入中炬高新的园区，很委屈“我是实控人，请立即开门”，还说是相关股东恶意干预破坏秩序。

结果，他的脸很快就被打了，还是真打：

在网上刷屏的一个视频中，找姚老板讨薪的员工一拥而上，黑色迈巴赫上贴满“还我工资”“欠薪14个月”等纸条。
有人喊话说“姚老板，我只要工资”又有人说“（打人）犯法啊”立马有人回应“你欠薪两年不犯法？”

所以，破坏秩序的到底是谁呢？

其实啊，这两件事的矛盾激发，都源于姚老板的骚操作。

第一件事，欠薪不发，那是没跑的。

中山市宝能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东升分公司总经理梁鹏英接受采访时表示:“从2021年2月份开始，宝能开始拖欠员工的社保与公积金，我们去过法院仲裁了，文件也有，但是宝能现在一直没有给我们回复，我今天过来就是向宝能讨债。”

宝能旗下的观致汽车厂，也有很多员工从2021年开始被欠薪断社保。

网上还有“宝能集团体系欠薪情况表”，上面显示，光是2021年7月到2022年4月，宝能系已经欠薪超过13亿元。

图为宝能集团体系欠薪情况表

其中，宝能系的汽车板块宝能汽车和观致汽车合计欠薪近8亿元，占比超一半。经过深圳商报记者多方打听，该表所列数据基本属实。

在2022年-2023年，宝能系有超过200亿的资产被拍卖或者即将被拍卖，姚老板也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执行总金额达9.76亿。

姚老板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

▲数据来源：天眼查

第二件事，是中炬高新的控制权，姚老板和中炬集团来回battle几年了。

2015年，姚振华通过旗下前海人寿大肆收购中炬高新的股票，以进行举牌。

当年4月23日，前海人寿持有中炬高新5.02%的股份；到了4月30日，前海人寿持股比例达到了9.10%；同年9月，前海人寿的持股继续增加至20.11%，并在2016年以24.92%的持股比例成为第一大股东。

就这样，姚老板成了中炬高新的老板。随后，中炬高新的董事、独董先后离职，实控人也进行了变更。

2018年9月，宝能系“左手倒右手”，前海人寿与中山润田签署《股份转让协议》，将其持有的中炬高新24.92%股权全部协议转让给中山润田，交易金额约为57亿元。自此，中山润田牢牢占据第一大股东的位置，火炬集团则屈居第二。

然而，到了2021年，姚老板的地位不稳了。

因为这一年，宝能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债务压顶，流动性枯竭。

2021年的年报显示，钜盛华的有息债务余额为822.91亿元。报告期内公司有息负债规模较大，截至报告出具日，已出现债务违约、展期情况，公司偿债压力较大。

2021年6月，中山润田发了公告，计划在12个月内，通过上海证券交易所交易系统增持中炬高新不低于1%股权。结果呢，一年之后，中山润田又公告了，却因为“没钱”，仅增持了67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0.08%。

增持计划实施期限届满，却没增持，这不是忽悠人吗？中山润田还吃了广东证监局一张警示函。

同时，截至2022年2月，中山润田涉及的违约债权本金累计达41.8亿元。面对庞大的质押借款，中山润田无力偿付，由此也引发了连续被动减持，这一来，没多久，第一大股东的地位就凉了。

火炬集团更是火速出手。在中山润田陆续减持的过程中，火炬集团及其一致行动人则借机在市场快速收购中炬高新的股份，并在2023年1月成功夺回第一大股东的位置，蛰伏8年报了“夺权之仇”。

根据中炬高新在2023年5月30日披露的关于股东权益变动的提示性公告，截至5月28日，宝能系对中炬高新的持股比例已经被动降至5.41%，火炬集团及其一致行动人的持股比例则升至19.65%。

2.

/每次收购公司后，

姚老板到底做了什么 /

回到2019年，中炬高新曾经在和姚老板的拉扯过程中股价闪崩。

讽刺的是，就闪崩的同一天，宝能系的另一家上市公司南宁百货却连续涨停。

先不要慌，涨停并不一定是欢迎仪式。涨停的原因恰恰是那时候姚振华刚坐上第一大股东的位置，南宁百货的国资股东不干了，找了外援来和姚振华对抗，市场预期双方厮杀过程股价会水涨船高，所以跟风买入的特别多。

2019年12月4日，南宁百货公告，二股东富天投资（宝能系），通过司法竞拍增持了南宁百货，累计持股18.85%，微弱优势超过了原大股东南宁沛宁。于是南宁沛宁和南宁农工商集团签署协议结成一致行动人，维持控股股东关系。

宝能系向来喜欢百货公司，后续宝能系完全有可能继续增持，直到获得控股股东之位，所以这个权力斗争还没有结束。

纵观姚老板碰过的上市公司，很多都对他持有不欢迎的态度，都叫他“野蛮人”，这在到处寻找金主爸爸的A股市场可不常见。被叫作“野蛮人”，因为他收购上市公司的过程中的确“不讲武德”。

市场上最难忘的，就是宝能收购南玻A后，给管理层进行大换血，最后拖垮一家大白马。

2014年12月开始，宝能系通过钜盛华、前海人寿两大核心平台，在二级市场直接购买和定增等方式购买了数亿股，一口一口吃，到了2016年9月30日，南玻A的前十大股东名单中，有四家被姚振华控制，总持股比例达到24.39%，坐稳了第一大股东的位置。

那时候，南玻A的高管们搞了一个股权激励，拿出总股本6.5%，发行对象是核心技术骨干和公司管理层在内的约500人。前海人寿拿到方案之后修改了方案中的重要指标，后来就引发了南玻A管理层控诉的三大状：故意拖延、刁难该股权激励计划，大幅提高业绩承诺。

拖延：

2016年8月11日，南玻管理层把股权激励方案交给宝能系董事陈琳“修改、完善”，强调需要以2015年作为行权考核，务必在9月下旬股东大会上通过。陈琳拿走方案后，11月4日才给出新方案。

刁难：

陈琳的新方案，修改了激励的比例、范围、方式。

原计划授予激励对象的股票数量是1.35亿股，占总股本6.5%，新方案改为6226.01万股，占总股本3%。激励数量只剩一半不到。

原计划激励中给高管分配25%，新方案降低到20%。

原计划分三期申请解禁，新方案修改为四期。

大幅提高业绩承诺：

原方案中业绩承诺以2015年为基数，2016-2018年业绩增长率分别不低于100%、150%、200%。新方案则因为“拖延”，只得以2016年为基数，2017年业绩增长100%，后两年分别增长50%左右。

2016年，南玻A前三季度扣非净利润6.45亿元，已经是2015年扣非后净利润3亿元的两倍多，如果以2015为基数，南玻A完成业绩考核不是问题。但是改成2016年为基数，管理层压力就很大了。

于是，南玻A的管理层不干了，十名高管，董事长、CEO、财务总监、副总裁、董秘集体撂挑子，还带走了一些技术人员，对南玻A的运行和竞争力产生了极大影响。股价从此也一蹶不振，现价只有15年6月份股价的一半都不到。

图为南玻A股价走势图

从此，姚振华留下了干扰企业正常经营的名声，在其他收购中也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3.

/招惹王石、董明珠、刘姝威，

姚老板成了门口的野蛮人 /

其实，凡是管理层强势的上市公司，都视宝能系的增持为洪水猛兽。万科遇到宝能加杠杆蛇吞象，就进行了顽强抵抗，最终宝能系的收购计划失败。

2015年的七月份，前海人寿和钜盛华开始买入万科的股份。在他们出手之前，万科的第一大股东华润手上持有14.89%的股份，在宝能系增持过程中，华润还进行过抵抗，增持了部分万科的股票。

但也无济于事，年底宝能系共计持有万科A股23.52%，一举成为大股东。按照相关规定，30%是上市公司股东要约收购红线。如果增持达到30%，即可以发起要约收购，也可以按照每年不超过2%的比例继续自由增持。

这回王石不干了，在北京万科的内部会议上，高调宣称“不欢迎‘宝能系’成为万科第一大股东”。不欢迎有四个原因：

一、信用不足：看宝能发家史，能判断宝能信用不够，会影响万科信用评级，导致万科的融资成本上升。
二、能力不足：地产领域年销售额几十亿的宝能，体量远远小于万科，经验和能力不足以管控万科。
三、宝能收购万科的钱不是自有资金，靠的是融资加杠杆，短债长投，风险巨大，是不留退路的赌博。
四、华润作为大股东角色重要：华润在万科的发展当中，无论是在万科股权结构的稳定、业务管理还是国际化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之后王石想尽了各种办法，支持安邦增持，引入深圳地铁，举报宝能资管计划违法违规等等。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宝能还分出资金去偷袭了格力，董明珠见他不怀好意，才不会等他大量增持成功，刚发现就直接开怼，说宝能系是“破坏实业的千古罪人”。

图为董明珠拿着话筒讲话

接着，董明珠的闺蜜刘姝威又写文章，说姚老板去南玻A，把人高管和技术搞走了，又用借的资金，控制了前海人寿，还搞小动作用几个亿零头钱买走华润置地109亿的地。

姚振华都后悔了，招惹这俩大姐干嘛。

眼看宝能在市场上的买买买变成了一场闹剧，监管坐不住了，刘士余狠批“野蛮人”，前海人寿和姚振华也收到了保监会的处罚，再不能随意兴风作浪。不过，这一仗给宝能带来了一大笔账面盈利，真是塞翁失马。

姚振华加了杠杆在股市买买买，选股的时候，本来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宝能是做地产发家的，而且经常大力加杠杆收资产，收的时候多数是盯上对方手上的土地。

姚振华选择的上市公司，比如说中炬高新、南宁百货、合肥百货、韶能股份、明星电力、南玻A、华侨城、万科。这些公司要么像华侨城万科本来就是地产，要么是地方性国企，手上握有价格低廉的土地储备，入股后跟地方政府也更容易合作。

实际上，姚振华入手这些公司，是想将上市公司的土地一步一步据为己有。南玻A被强行收购的深圳科技园北区导电膜大楼，已经暴露了他的目的。

就连他看上去赔本的新能源汽车观致，好像是为了造车，被指出还是在圈地。观致在广州、杭州、昆明的三大造车基地，占地面积分别为423亩、3000亩、6300亩，不算陕西西咸新区造车基地，已经占地近万亩。最后就算破产，那么多土地也是一大笔资产，这样看，欠薪就太不体面了。

收购清洗管理层；忽视上市公司主业，就盯着上市公司手上便宜的土地资源；收购资金高杠杆高风险，带来诸多隐患······

有着这些问题，姚振华的收购被上市公司排斥，都跨年了他和他的公司还在被追债，他的员工也想打他，冤吗？

参考资料：

《宝能系A股版图集体“酿变”，银保监会约谈了姚振华》21世纪经济报道

《被保安拦在自家工厂门口的“野蛮人”姚振华 厮杀半生 终有一败？》科创板日报

《全控厨邦未果 宝能系中炬高新闪崩》北京商报

《姚振华沉浮：从“野蛮人”到败走中炬高新》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