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豹2”抵达乌克兰，但……

让乌克兰望穿秋水的西方援助的“豹2”主战坦克，终于抵达乌克兰。

波兰总理与乌克兰国防部长等在坦克前合影

美国“动力”网站24日称，在俄乌冲突爆发一周年之际，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当天在社交媒体账号上宣布：“波兰，作为第一个成功建立这个豹2坦克联盟的国家，今天也希望作为第一个向乌克兰提供豹2坦克的欧洲国家。这是给泽连斯基的第一批4辆。

从他发布的照片看，这批波兰坦克的具体型号为相对老旧的“豹2A4”，采用的是44倍口径的RH120滑膛炮，威力相对较小，在信息化程度方面也略嫌不足，整体性能与改进后的俄军T-72B3主战坦克相当。但作为乌克兰接受的第一批北约标准的现代化坦克，乌克兰方面已经非常兴奋了。乌克兰国防部长列兹尼科夫甚至亲自爬进了一辆坦克的内部查看。他随后在社交媒体个人账号上发文：“能与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乌克兰总理丹尼斯·什梅哈尔一起看到4辆豹2A4主战坦克运抵乌克兰非常荣幸，我们期待能够接收更多这样的坦克。”

按照波兰方面之前公布的计划，将向乌克兰提供14辆“豹2A4”以及60辆PT-91坦克。虽然后者的数量更多，但它是波兰用西方技术改造的T-72坦克，在政治层面的意义显然要逊色得多。

报道提到，波兰向乌克兰交付的这4辆“豹2A4”坦克是美欧在对乌克兰援助坦克问题上反复扯皮的结果。之前德国要求美国先批准向乌克兰提供主战坦克，德国方面才会在允许各国向乌克兰提供“豹2”系列坦克问题上开绿灯。美国则狡猾地先批准提供31辆最新型M1A2主战坦克，但随后却宣布因为官僚程序问题，无法在今年内交付。而被逼无奈的德国只得老老实实地宣布将向乌克兰提供14辆新型豹2A6主战坦克（最近将数量增加到18辆），并许可其他国家向乌克兰提供“豹2”坦克——目前全球各国装备的该系列坦克总数超过2000辆。

“豹1A5”坦克性能早已过时

不过让乌克兰感到沮丧的是，近日有关西方援助主战坦克的消息大都不太乐观。德国虽然将援助坦克的数量提升到18辆，但并没有说明具体的交付时间；按照德国之前的建议，欧洲国家提供的“豹2”主战坦克将与德国的这些坦克组成一个营的编制（31辆），但实际允诺提供的国家寥寥无几。荷兰与丹麦已经反悔，明确表态将提供更老旧的“豹1A5”而非“豹2”——这些老式坦克使用的105毫米线膛炮的弹药问题可能难以解决。

加拿大倒是答应援助4辆“豹2A4”，并已经将其用运输机送往波兰。但从加拿大发布的照片看，这些坦克的状态相当糟糕——之前有媒体称，加拿大现役82辆“豹2”主战坦克中，只有15辆能用。

总而言之，西方在援助乌克兰现代化主战坦克方面是典型的“说得多做得少”。乌克兰陆军总司令瓦列里·扎卢日尼之前接受西方媒体采访时曾乐观地表示：“我知道我可以击败这个敌人（俄罗斯），但我需要资源，需要300辆坦克、600～700辆步兵战车、500门榴弹炮。我认为2月23日之前获得这些武器是完全现实的。”

显然，西方的援助进度让乌克兰失望了。

如今乌克兰已经无力修复那些封存的苏联时代坦克

对于乌克兰而言，这样的情况非常不利——在过去一年的残酷消耗战中，乌军原先装备的约900辆主战坦克，以及俄乌冲突初期曾大量俘获的俄军坦克都相继损失殆尽；在国防工业基本被摧毁的情况下，从坦克坟场里修复苏联时代坦克也变得不再可行。

尽管西方一再鼓吹乌克兰将发动“春季攻势”，但缺乏坦克掩护的情况下，乌军仅靠步兵和轻型车辆很难突破俄军防线。如今乌克兰渴望已久的首批“豹2”坦克终于到货，但就连“动力”网站也感叹称，到目前为止，其他国家承诺提供的坦克还没有交付。虽然这些西方坦克比乌克兰使用的苏联时代坦克更先进，可它们何时才能交付，能否有足够的数量投入到即将开始的春季攻势，还有待观察。

延伸阅读

俄乌打了一年后，现代战回归传统战，坦克重回C位

俄乌冲突爆发一周年之际，当地时间2月20日，美国总统拜登突访基辅，引发全球关注。在基辅的新闻发布会上，拜登重申了对乌克兰的坚定支持，并强调华盛顿及盟友承诺将向乌克兰提供大约700辆坦克、数千辆装甲车以及超200万发炮弹。其中，美国将派出31辆艾布拉姆斯坦克，德国及其他各国承诺为乌克兰提供两个营的“豹2”坦克。

美国“艾布拉姆斯”坦克

就在大量西方坦克即将陆续运抵乌克兰之际，据20日消息，最新一代俄制主战坦克T-14“阿玛塔”出现在了俄罗斯与乌克兰接壤的罗斯托夫地区边境。

最新一代俄制主战坦克 T-14“阿玛塔”

随着俄军展开春季攻势，俄乌战场新一阶段已悄然拉开序幕，而这一次，被称为“战争之王”的榴炮和“陆地之王”的坦克无疑成为主角。有分析指出，在打了近一年后，俄乌冲突最终从情报信息混合战、无人机大战“回归”到了传统武器的对决。

那么，为何在这场冲突爆发近一年后，坦克才作为一种可能最终决定战局的武器重新回到风暴中心？

一年战事回顾

第一阶段：俄军“闪电战”失败

2022年2月24日，随着俄总统普京宣布对乌克兰展开特别军事行动，俄军率先向乌克兰首都基辅等地发起了进攻。然而，俄罗斯计划在几天内迅速占领基辅的战略却遭遇了重挫。

俄军空中力量 资料图

第二阶段：俄军转向南部作战

随后，俄罗斯将攻势转向南部。2022年3月2日，俄罗斯宣布控制了乌南部城市赫尔松，以及扎波罗热州的大部分地区，并对乌克兰战略港口城市马里乌波尔展开了攻势。5月，在一场“旷日持久”的亚速钢铁厂包围战后，俄罗斯掌控了马里乌波尔市，以确保黑海沿岸连接克里米亚半岛和顿巴斯地区的一条走廊。

第三阶段：乌军发动反攻

去年夏末初秋之际，随着大量的西方武器流入乌克兰，乌军发起激烈的反攻。在北约实时情报收集和融合技术的支持下，乌军不断使用西方各国提供的高精度多管发射火箭系统、远程火炮，重创俄军指挥所、弹药库和燃料库。“乌克兰部队发现目标的速度比俄军部队更快”，迫使俄军从南部赫尔松及东部北部的哈尔科夫撤出。

战场上的乌军士兵

第四阶段：僵持阶段

但随着西方援助乌克兰的武器越来越少，乌军的攻势开始逐渐减弱。与此同时，俄罗斯开始不断发动导弹和无人机对乌克兰的城市和基础设施实施打击。而从去年11月以来，随着冬季的到来，俄乌双方都未能在战场上取得实质性进展。为了争夺东部重镇巴赫穆特，双方已进行了长达数月的“血战”。

第五阶段：春季攻势开启，“坦克大战”或一触即发

今年1月，普京任命俄武装力量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出任特别军事行动总指挥，被外界解读为“俄军事行动进入新局面”。与此同时，乌克兰请求欧美提供步兵战车和装甲运兵车，希望突破俄军阵地。

2月中旬以来，随着去年9月动员的30万俄预备役人员逐渐完成训练，俄军在顿巴斯地区开启了春季攻势。随着西方提供的主战坦克陆续抵达，“坦克大战”或将一触即发。

俄军坦克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亚所所长助理陈宇向红星新闻表示，从目前来看，加拿大援助的坦克已经抵达了乌克兰，其他西方国家的坦克据称也会在三四月陆续抵乌。根据德国方面的说法，培训的乌军基本在3月底或4月初才能形成初步战斗力。

因此，3月底、4月初可能是乌军开始成规模使用西方主战坦克的时间节点。乌克兰真正所谓的坦克大战，最早也要到那个时候才会爆发，甚至还会更晚。“因为乌克兰马上到泥泞期，一旦进入泥泞期，坦克也不好用，所以我觉得乌军最近一两个月要出现有效的反攻难度挺大。”陈宇解释道。

打了一年，为何回归“坦克大战”？

据报道，在俄乌冲突初期，便携防空导弹“毒刺”、反坦克导弹“标枪”、NLAW、无人机等武器“表现亮眼”，发挥了巨大作用；甚至有人表示，坦克、战斗机等传统武器，已不再有用。然而，随着战事延续，这些武器的光芒日益“淹没”在远程火炮、主战坦克之下。

近日，美军参联会主席马克·米利也表示，美国从中得到了重要教训，即常规战中常规弹药的消耗率非常高，这要求美军也要检查自己的库存和计划，美军需要重新考虑自己的需求，为此有可能增加国防预算。有分析指出，俄乌冲突让美国意识到此前重点发展高精尖武器的策略，并不能赢得一场全面冲突。

那么，为何在这场冲突爆发近一年后，坦克才作为一种可能最终决定战局的武器重新回到风暴中心？

德国“豹2”坦克

美国外交政策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俄罗斯问题专家罗布·李介绍，坦克的主要作用是赋予部队机动性，保护那些在前线推进的士兵，并提供火力支援来突破敌人的防线。“坦克提供的装甲、机动性和火力的结合在地面战中仍然很重要。坦克虽然有一系列不足之处，但它的各种替代装备也都有缺陷，如果弃用坦克，部队将失去一项关键能力。”

陈宇则向红星新闻表示，最主要原因是俄乌战场呈现出阶段性的特点。一开始，俄罗斯采用了比较传统的全面进攻，包括空降夺取机场进而占领基辅的模式，但在这种模式未能奏效后，双方便陷入了拉锯战，而乌克兰利用西方国家的幕后指挥以及情报方面的支持，成功发动了一系列的反击作战，取得了较好的成效。

俄军军演 资料图

而在持续的消耗战后，冲突发展到目前的阶段，即双方纷纷加大投入兵力，战场也变得更加惨烈，出现了短兵相接的场面。比如，在巴赫穆特几乎是一栋楼一栋楼挨个争夺，每条街巷都在爆发巷战，比较惨烈。鉴于成功守住巴赫穆特的难度越来越大，乌军或为了争取战略主动权，在南部开启新的反击和战场，来调动整个局势。

陈宇指出，由于乌克兰南部地区平原地貌居多，“西方国家提供的主战坦克作战效果可能更好”。因此，南部地区可能会爆发一些“坦克大战”。但从总体上来看，未来的俄乌冲突仍会是多种形式并存，即便有坦克的参与，整个作战模式也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F-16战斗机可能登场？

除了数百辆主战坦克外，乌克兰高层还频繁要求西方国家提供新型战斗机。不过，当地时间2月15日，新一轮北约防长会上，北约各国就是否向乌提供战斗机仍存在分歧。

陈宇向红星新闻表示，西方各国在战斗机问题上的立场并非存在根本分歧，而是提供战斗机很容易让局势失控。“如果乌克兰收到战斗机，就有了可能对俄罗斯本土构成直接的打击能力，这是西方目前这个阶段不愿意看到的，跟提供主战坦克完全是两码事。”

此外，战斗机要形成战斗力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之前是开苏联制造的战斗机，不可能马上切换到美式战斗机。与坦克相比，战斗机需要很长的培训时间，而且培养一个飞行员很不容易。”陈宇说，“所以我认为，（给乌克兰提供战斗机）在西方看来其实可能也没有特别迫切性和现实的可行性。”

事实上，至少从去年10月以来，美国有关是否对乌提供F-16战斗机的讨论就已经出现，但却一直没有松口。陈宇认为，乌军在短期内不太可能拥有战斗机，且“即便西方国家松口，可能也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很难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红星新闻记者 徐缓